本帖最后由 一只小狸猫 于 2016-9-28 17:19 编辑
见你第一面之前,我对你的印象还停留在你是少年的时候。
那时我在家乡的小县城读中学,课外资源匮乏,没有MP3,也没有太多的课外读物。还好,学校对面小店里有卖各种网络小说,还有一些几块钱的的杂志,于是我常常跑去买来一两本看,就是在那时,我隐约知道了你。 那几年中我看过那么多本杂志,无数篇文章,却不知道怎么就到现在都清楚记得,其中一篇文章,叫《生如夏花》,里面讲的是你的故事。 那时候的同龄少年们也喜欢你。“新概念”作文大赛里的少年们,总是爱用你的歌词,你的歌名,在他们的笔下,突然就会出现你的零碎影子。那时我大概十三四岁,读的懵懵懂懂,不能完全了解他们说的是什么,只是莫名感觉,怎么整个世界都那么孤独。 我把那些歌词和歌名都记在本子上,一次次用在作文里,被老师当做范文给予最高分。直到中学毕业,我能完整唱下来的只有《那些花儿》,我却忘记是在哪儿学到的了。 这样算起来,我并不是一名合格的歌迷。
我从小喜欢过一些作家,却从没特别喜欢过哪个明星。我不喜欢传说中的脑残粉这个称呼,只是理智的欣赏他们的作品。所以,现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,也并没有把你当做大明星那样看待。 因为,在我心中,你是个熟悉又陌生的老朋友。
2016年9月18号,我和朋友去看你。 去之前有很多困难,讨论了两天的计划。怕第二天上班赶不回来,怕地方偏远找不到车,怕晚上回去两个女生不安全,怕没有地方住.....计划一度聊僵。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记着歌词和歌名的本子,我说不管了,去!
过程却远比想象中顺利。只是在你出场前两个小时出了些小问题。因为第一次参加音乐节,没有经验,我们去买水,回来警察突然就在舞台上拉起了警戒线,称人太多了,怕出现事故,所以观众区不能再进了。我们被隔离在远远的观众区之外,遥望着舞台,一群群的人山,那一瞬间,我感觉心里突然就塌了。 没人看到我红掉的眼圈。我拉着同伴的手盲目的绕着观众区外围走,突然就看到了另一个还没被警察封掉的入口,就像是小时候摔倒后突然捡到了糖。 我们就这样进去了,上帝和我们开了个小玩笑又给了我们惊喜。
夜灯亮起来,全场都在等你。
你出现前十分钟,全场都很躁动。每个人都变成了翘首盼望的孩子,仰着头,小声嘟囔,出来了,是不是出来了。每次嘟囔,总有人跟着去看,生怕错过你出现的每一幕。 待你真正出现时,全场都沸腾了。那么多三四十岁的八零后,还有带着孩子的父亲,在那里高声呼喊:朴树,我爱你!
一首首熟悉的旋律响起,他们挥动起手臂,他们摇晃起身体,他们跟着唱起来,他们眼圈红红的遥望着你,又不是你。
那是他们年少时的梦。
那个微风拂动的秋夜,所有时间都变成了虚无。他们站在那里,时光在他们身上飞快的倒转,倒转回十几年前,那时的他们还没结婚生子,他们的脸是年轻的模样。他们是那些戴着随身听听《且听风吟》的少年,他们是给同桌女生偷偷写情书的少年,他们是留着不羁发型读韩寒书的叛逆少年,他们是容易满足又容易忧伤的孤独少年。 他们是那些年我们都曾有过的模样。
我站在台下看着你,没有想象中唱《那些花儿》时的伤怀,只是觉得不真实。恍恍惚惚,如同一场梦。所有人都在挥手,都在呼喊,都在欢笑。你也笑了,笑的有些害羞,有些拘谨,像个孩子。那一刻,记忆中的那个少年跨越十几年的时光,终于和台上的你重叠归一,变得完整,真实,又生动起来。 那些年那个孤独的世界,突然变得温暖,柔软,开出了花。
全场我都在跟着欢呼,却在《旅途》时哭了。这首歌的歌词就是我经历的翻版,这首歌唱到了我的心里。
其实,距离冀州花田音乐节已经过去了很久。 却仍像是在昨天。
回来后,工作没有变,生活没有变,什么都没有变,却有什么东西,在那个灯火阑珊的夜晚,悄然发生了改变。
毕业两年。我经历了很多同龄人没经历的苦痛。打击和失败接踵而至,在我觉得要走不下去的时候,听到了你的《平凡之路》。 两年间,我灰心失意,除了工作时间只想把自己闷在家里,对所有事情都意兴阑珊。这次是我两年间第一次外出游玩,然后遇到了你。
我开始决心想要做些什么。我想要“好好地”,把生活变得更好。
我仍然记得你的笑。让我想做一个真诚的充满善意的人。
莫说天无涯 海无岸 纵然归程须万载 今日归来不晚 与故人重来 天真作少年
谢谢你,老朋友。 谢谢你,朴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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